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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无涯兮地无边，我心愁兮亦复然。
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，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。
怨兮欲问天，天苍苍兮上无缘。
举头仰望兮空云烟，九拍怀情兮谁与传？
——两汉：蔡文姬《胡笳十八拍》
-2-
渴不饮盗泉水，热不息恶木阴。
恶木岂无枝？志士多苦心。
整驾肃时命，杖策将远寻。
饥食猛虎窟，寒栖野雀林。
日归功未建，时往岁载阴。
崇云临岸骇，鸣条随风吟。
静言幽谷底，长啸高山岑。
急弦无懦响，亮节难为音。
人生诚未易，曷云开此衿？
眷我耿介怀，俯仰愧古今。
——魏晋：陆机《猛虎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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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实难，死如之何？鸣呼哀哉！
——魏晋：陶渊明《自祭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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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不见河边草，冬时枯死春满道。
君不见城上日，今暝没尽去，明朝复更出。
今我何时当得然，一去永灭入黄泉。
人生苦多欢乐少，意气敷腴在盛年。
且愿得志数相就，床头恒有沽酒钱。
功名竹帛非我事，存亡贵贱付皇天。
——南北朝：鲍照《拟行路难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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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荡君子，无悦簧言。
擢发赎罪，罪乃孔多。
倾海流恶，恶无以过。
人生实难，逢此织罗。
积毁销金，沈忧作歌。
天未丧文，其如余何。
——唐代：李白《雪谗诗赠友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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倦鸟暮归林，浮云晴归山。独有行路子，悠悠不知还。
人生苦营营，终日群动间。所务虽不同，同归于不闲。
扁舟来楚乡，匹马往秦关。离忧绕心曲，宛转如循环。
且持一杯酒，聊以开愁颜。
——唐代：白居易《别杨颖士、卢克柔、殷尧藩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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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风兼雨，帘帏飒飒秋声。烛残漏断频欹枕，起坐不能平。
世事漫随流水，算来一梦浮生。醉乡路稳宜频到，此外不堪行。
——五代：李煜《乌夜啼·昨夜风兼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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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愁恨何能免，销魂独我情何限！故国梦重归，觉来双泪垂。
高楼谁与上？长记秋晴望。往事已成空，还如一梦中。
——五代：李煜《子夜歌·人生愁恨何能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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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妃初出汉宫时，泪湿春风鬓脚垂。
低徊顾影无颜色，尚得君王不自持。
归来却怪丹青手，入眼平生几曾有；
意态由来画不成，当时枉杀毛延寿。
一去心知更不归，可怜着尽汉宫衣；
寄声欲问塞南事，只有年年鸿雁飞。
家人万里传消息，好在毡城莫相忆；
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，人生失意无南北。
——宋代：王安石《明妃曲》
-10-
人生苦乐与俱生，不问侯王及庶氓。
万事随缘安乐法，莫求好处一边行。
——宋代：姜特立《苦乐》
-11-
人生不长好，倏忽如蕣英。
临觞莫辞醉，既醉莫原醒。
但识醉中理，无欲醒时名。
夷齐犹饿死，谁复哀屈平。
陵谷尚迁灭，况乃期促龄。
已焉谢消长，得失秋毫轻。
——宋代：曹勋《人生不长好》
-12-
壮老互沦谢，百年如奔霆。
竞将无穷忧，劳此有尽形。
生时一幻化，死即归杳冥。
亦有贤达人，视死如未生。
亦有醉梦人，既死心未平。
逆旅朝暮閒，八风无时停。
扰扰安足计，熙然慰吾情。
——宋代：赵崇嶓《人生叹》
-13-
人生南北如歧路。世事悠悠等风絮。造化小儿无定据。翻来覆去，倒横直竖，眼见都如许。伊周功业何须慕。不学渊明便归去。坎止流行随所寓。玉堂金马，竹篱茅舍，总是无心处。
——宋代：佚名《青玉案·人生南北如歧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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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如寄耳，世态逐时移。浮名薄利能几，方寸漫交驰。粗足生涯随分，到眼风光可乐，终不羡轻肥。有志但长叹，无路且卑飞。
恨年华，何去速，又来迟。绿荫浓映池沼，縠浪皱风漪。啭午莺声睍睆，滚地杨花飘荡，爱景惜芳卮。此意谁能解，一笑任春归。
——宋代：赵师侠《水调歌头·人生如寄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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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阅浮生，为甚底、区区碌碌。算只是、信缘随分，早寻归宿。造物小儿忺簸弄，翻云覆雨难擐触。谩一堆、岁月鬓边来，跳丸速。
田二顷，非无粟。官四品，非无禄。更不知足后，待何时足。恰好园池原自有，近来新创三椽屋。且饥时、吃饭困时眠，不为福。
——宋代：吴潜《满江红·细阅浮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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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燕月歌声，几点吴霜鬓影。西风吹起鲈鱼兴，已在桑榆暮景。
荣枯枕上三更，傀儡场头四并。人生幻化如泡影，那个临危自省？
岸边烟柳苍苍，江上寒波漾漾。阳关旧曲低低唱，只恐行人断肠。
十年旧剑长吁，一曲琵琶暗许。月明江上别湓浦，愁听兰舟夜雨。
——元代：张弘范《醉高歌·感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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叹浮生有如一梦里，将往事已成非。迅指间红轮西坠，霎时间沧海尘飞。正青春绿鬓斑皤，恰朱颜皓首庞眉，转回头都做了北邙山下鬼。题起来总是伤悲，都不如酒淹衫袖湿，花压帽檐低。
——元代：吕止庵《叹浮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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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人生，老与少，似春秋。恰幼年、却变白头。莫争空假，无常气断卧荒丘。大都三万六千日，多病多愁。
——元代：刘处玄《上平西·想人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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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苦繁忧，能哭不能歌。
歌既非人情，哭亦将如何。
造化浩无心，劳结徒自多。
从君断肠尽，安得神为呵。
愚蒙乃近达，颠颠了无它。
万事本如此，匪云焚其和。
酒亦不必饮，涧亦不必薖。
虚舟任浮游，驹隙良易过。
——明代：赵南星《述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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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苦不慧，慧反惜无成。
生灭同朝菌，何如早不生。
——明代：黄锦《哀桂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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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城鼓动兰釭灺，睡也还醒，醉也还醒，忽听孤鸿三两声。
人生只似风前絮，欢也零星，悲也零星，都作连江点点萍。
——清代：王国维《采桑子·高城鼓动兰釭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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